秦施河.com

在afd开了新号

【富冈义勇单人向】我在他的墓旁拆开了五封信

富冈义勇单人向

#真的是糖

#长文,全文4k➕,请耐心阅读











早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你就做好了拥抱他墓碑的准备。


这没什么,你想。


即使他死了,你也依然深爱这个世界。











水柱阵亡。


辛苦了,有劳您跑这一趟。


你停下浇花的动作,朝急促跑来大汗淋漓的隐点头致意。


一半干燥一半湿润的月季,连折射的太阳光线都成了参差不齐快要燃尽的淡淡小圆斑。


意料之中的结局。


隐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你面上带笑的淡然自若。而在你紧接着礼貌地询问她要不要吃片西瓜再走后,沉默的隐干脆顿在了原地。


你想她此刻的表情应当有些狰狞。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总会有这一天的。”


你体贴地轻声开口,以防隐再产生什么不妙的想法。转身之际攥着木柄手起刀落,鲜红的瓜瓤便毫无遮挡地袒露在灿烂的阳光下。汁液四溅,令人食指大动。


“所以我不需要酒,也不需要安慰。”


“更不会颓靡半生,郁郁而终。”


你把西瓜切成端正规矩的三角形,那是富冈一贯的做法。


“他死了,可我还活着,不是吗?”


你柔柔地看着隐,也许还有她身后招展的柳叶,声音像一泉倾泻的虹。


隐沉默了,虽然她一向不喜欢说话。


“……恭祝安康。”


隐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意味不明地转身离开了。她也没吃你的西瓜,尽管它看上去甜得过分。


天朗气清,富冈义勇死在一个万物温柔生长的日子,张开双臂朝后直直倒去。


倒去他脑里万物归一的和平世界。


你觉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死了,可他倒下时天气晴朗。


他实现了他曾说过的一切,虽然这是因为他从未许诺过伴你一生。


这没什么,你想,顶多在院子里多种些好看的花。


日子总归还要过。


于是你伸伸懒腰,在漫天的哭泣和哀啼里像只不问世事的鸟,摇摇摆摆地走向他的房间。


富冈义勇的房间很简单,没什么需要特别处理的遗物。你走来踱去挑挑拣拣,还是叹口气不忍让那些鲜活的物什在黄土之下可怜兮兮地陪着莫须有的骸骨。


如果富冈义勇还在的话,一定也会蹙着眉觉得这是浪费。


好吧。


你放下他带给你的发饰、买给你的布料、编给你的腰带,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就立个衣冠冢。










你有点累。


不知道是因为太阳过分刺眼毒辣,还是名贵的木料纹路几分咯手。总之当你连脊柱都不住发酸瘫软、手腕也疼胀得厉害,只得喘着粗气仰面倒在地上时,沾土的铁锹才堪堪半陷花下余寸。


这进度实在太慢,一切实在都不顺心。温度太高、蝉鸣太燥、泥土太硬、铁锹太重,这一切都沉闷而冗杂,唯独他的死亡轻快又明了。


这不公平,你想。


好像这世间万物,都不想承认他的死亡。


除了你。


“不能休息。”


青年黑发卷曲凌乱,束在脑后却又连一缕后颈的碎发都不留,规规整整、端正严谨。


他注视着你,微微皱眉。


那不是男人在看他的妻子,而是柱在看一个队士。


他随时会熄灭、会死去,所以他将自己活着的绝大部分意义从心脏里毫无保留地剖出来,留给刀刃之下一双双热切望着他的眼睛。


而剩余的那一部分他,便被埋葬在活下来的人、沧桑如黄土的灵魂里。


他永存万世,却也彻底死去。


富冈义勇大抵是觉得这样的眼神有些吓到了你,于是他又轻轻叹了口气,向你伸出了还带着刀柄压痕的手。


“握住我的手起来————不过不能休息。”


于是你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把手递给燥热的水汽、细小的尘粒、稍纵即逝的风和高高的樱花瓣。


然后站起身来,继续铸造他的坟墓。


没错。


现在还不能休息。







你本来只是想去他房里找你曾经最喜欢的头绳,把湿作一团的长发像他一样扎成低辫,却无意发现了一个藏在墙角的木箱。


他应当是不想让人发现的,窄小的木箱被仔细地贴着木墙塞进了角落隐蔽的暗箱里,一副要永远藏匿下去的模样。


可同时,他却没有遮挡形状扭曲的新砌水泥。


他鲜少有这么矛盾的时候。水柱富冈义勇,虽然沉默寡言行为奇特,但一向严谨得要命。


当然,除了吃饭的时候。


他或许是在思考什么注定没有确切答案的问题,而这让你有些对这个木箱产生了好奇。


到底是什么,让神经和不死川刀疤一样粗的富冈义勇如此徘徊犹疑。


你猜那里面或许是鬼杀队队员们的绝密八卦,或许是不死川实弥送给富冈义勇的一盒荻饼,或许是他去年谎称遗失实际上是被他不小心掰成两截的木梳。


但是当你打开那个木箱,里面只有几张泛黄的纸。


【今天我不小心折断了你的木梳。】


除去你的名字和千篇一律的礼貌用语,信的开头这样写道。






【你会生气,所以我把它放到了枕头下。】


这是富冈义勇写给你的信。


你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不自觉地顺着已经开始有些晕染的字迹一个个往后读去。


你想知道他会给你写些什么,却又胆战心惊地不敢看完。


你总觉得,看完了,他就真的死了。


你不想这样。


【那家店的梳齿确实很硌人。】


你想起刚在一起时,他给你买的那把木梳。你对上面纹绣的藤草图案爱不释手,被它的梳齿硌得头皮发疼时又呲牙咧嘴,让富冈义勇少有地手足无措。

 

【明天能回来的话,会给你带一把新的。】

 

……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

 

怎么早些时候跟你说过,却又不信呢?

 

你攥着信纸,富冈义勇端正且墨痕深重的字迹显得有些模糊,应该是停顿的时间太过长久。

 

你几乎能想象出他在你熟睡后,披上外衣执笔写信的样子。

 

他那么不善言辞,每一个字都要斟酌很久。

 

然而那张永远都不讨喜的嘴里,怎么再三思虑也说不出夜莺一样动人的情话。

 

他写下的,无非是时光流转后,你思念他的途径。

 

那些沉默的日常,在他笔下是不可多得的、梦境般的珍贵。

 

【我会活到最后的时刻。】

 

下午时分,太阳更灼目了,你几乎要控制不住酸胀的鼻腔和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

 

你原以为你可以淡然接受这一切,可以无所谓他的死亡与消失。

 

可直到现在,直到你手上拿着他写给你的信,他曾经活着的证明————

 

你才恍然发现,你已经想他到快要疯掉。

 

再也装不出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再也戴不上那个无所畏惧的面具。

 

【我的死亡,必须对他们是有价值的。】

 

你看,这个笨蛋,连为自己而死都做不到。

 

泪水决堤。

 

你蹲在温煦明亮的阳光照耀之下,蹲在你曾经无比赞颂喜爱的、富有生机的万物中,哭得像刚刚死了丈夫。

 

十分钟前你淡然自若岁月静好是娇俏小寡妇人生哲学家。

 

十分钟后你哭天喊地两眼发晕像没了半条命丢了整身魂。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天杀的富冈义勇,没有在墙角摆一盆绿萝。

 

你说,离不离谱。

 

他死时没有鹅毛大雪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四周都平静温柔,像一湖从未被发现过的潭水,涨了就也涨了。

 

他死时没有哀歌四起吊唁千里诗书礼赞,一切都漠然平凡,像半碗落了泥飘了叶的清酒,倒了就也倒了。

 

你说,离不离谱。

 

他涂涂改改在每封信的末尾都写上他爱你,又胡乱点了、抹了,只留下泡软纸张又逐渐干涸的墨迹。

 

他那么爱你,却吝于写出一句最直白最普通最毫无亮点的情话。

 

你说,离不离谱。

 

你抱着木箱子险些哭到失去意识,又懵懵懂懂地支起身来。

 

你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爱上富冈义勇。

 

只可惜,很久很久以前,当他站在樱花树下抬袖擦去额上汗水直直地望向你时,你并没有想到这点。

 

“我马上过来。”

 

他拿起日轮刀,叫你的名字。

 

他说,他马上过来。

 

 

 

 

 

 

 

第一封信,他说很抱歉折断了你的木梳。

 

第二封信,他说自己不是故意出任务不陪你去看烟火的。

 

第三封信,他说你穿浅紫的和服最好看,至少比那件鹅黄的好看。

 

第四封信,他说给你换了新的被单,腰带也赶在夜里织了新的。

 

第五封信,只有两个字。

 

抱歉。

 

他说。

 

你不知道他是抱歉折断了你的木梳,还是没陪你去看烟火,又或者是选了你最不喜欢的那套和服。

 

再或者,他在抱歉自己的死亡。

 

在抱歉与你相遇,与你相爱,这两件再幸福不过的事。

 

管他呢,你想。

 

富冈义勇,你这个天杀的负心汉。

 

 

 

 

 

 

 

从满身疼痛和回忆中藕断丝连地缓缓抽身,黄昏都已经快溜走了。

 

你盘腿坐在地上,摆弄一个简陋的木牌。

 

那是富冈义勇的墓碑。

 

你左比比右划划,还是觉得无字碑更适合他。但思来想去,又拿着小刀在木牌正中间郑重地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忽然有点庆幸,还好富冈义勇已经死了,如果他还在的话,一定会说——————

 

“这不吉利。”

 

富冈义勇说。

 

断掉右臂的富冈义勇,半弯着腰站在你身边,拧眉看着你,表情有些纠结。

 

他的伤口还没包扎好,有些渗血,长发也乱的像是刚刚从地底下爬出来,末尾还打了几个结。

 

你彻彻底底地懵了。

 

所以当灰尘顺着水汽趁机灌进你的眼睛,他的手掌抚上你脸颊时,你也不敢有丝毫动作。

 

你怕一开口,一抬手,他就会像刚刚一样消失不见。

 

仿佛是你别在腰间的香囊,只有起风时才能闻见丝缕飘忽的香气。

 

你怕你真的失了言,在他的死亡面前溃不成军几近疯癫。

 

“……富冈义勇?”

 

“我在。”

 

“……富冈义勇。”

 

“我在,我在。”

 

你猛地扑向他,扑向这场温柔的重来旧梦。

 

他是真实的,动态的,有温度的。

 

他的眼神复杂,嘴角温柔,身形摇晃。

 

太阳快下山了,但远方掠过的飞鸟重新带回了你的爱人。

 

像在做梦,踩在云端棉花里一样的不真实感,眼泪却重得把轻飘飘的身体拉回了他不像以前那么牢固的怀抱。

 

你第二次哭出声来,撕心裂肺,用力至极,像是某粒快要枯死的种子,要从干裂坚硬的硬土下破芽而生。

 

你不是没有幻想过,如果富冈义勇还活着,你会是什么反应。

 

你以为你会破口大骂,热情亲吻,情意绵绵。

 

可现在你只想在他怀里安安心心地哭一场。

 

为他,为你,为那些只能留在信里的人们,为那些他羽织上多出来的花色。

 

抱歉。

 

你有点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又或许,那声音本就是无数人的重影。

 

 

 

 

很奇怪,你一开始对他的死亡没有太大的反应,现在却为他还活着这件事痛哭流涕。

 

你不为他的死亡而哭泣,却为他的存在而哭泣。

 

你说…………这一点都不离谱。

 

你抽抽鼻子,更加用力地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衣料里,青年颇有些无奈,却也沉默着紧紧回拥住你。

 

“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建好了你的衣冠冢。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以为你是真的死了。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要把刀对准了自己。

 

“我很想你。”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你哽咽着,一遍遍质问他。

 

“我知道。”

 

他安抚地拍拍你的脊背,熟悉的温度剔骨血肉,要深植灵魂。

 

“我也很想你。”

 

“我也很爱你。”

 

他轻拍着顷刻间早已泣不成声的你。

 

这份迟来的爱意,终于能够被放下刀刃的剑士说出口。

 

“我已经不需要再握刀了。”

 

“从今以后,这只手只用来抱你。”

 

他拿起刀,是水柱,是鬼杀队的剑士,是光明与正义的战士,是命运推动的棋子。

 

他放下刀,是你的恋人,是你的丈夫,是你的生命,是你的一切。

 

现在,全世界向你走来。

 

带着他迟到的热切表白,和你失而复得的那把木梳。


再也不要有第六封信了。


以后的话,你亲口说给我听。

 

 

 

 

 

 

 想要长评(小小声)

 

 

 

 

 

 

 

 

 

 

 

 

 

 

 

 

 

 

 

 

 

评论(62)

热度(921)

  1. 共7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